豈有英雄,竟遭囚禁?豈有漢人,竟起蠢蠢欲動?豈有皇上,竟如此熾烈執念?如此荒唐的一幕,竟發生在康熙末年,雍正垂簪頂戴之時。讓我們一起撥開迷霧,看看這背后隱藏著怎樣驚心動魄的故事。
康熙五十七年,一代明君年翹花已去
1719年,一代明君康熙駕崩。這位在位六十一載的皇帝,將大清王朝推向了鼎盛時期。他的四十八年太平天國之治,為歷朝所罕見。他開明睿智,推行了一系列改革,使國力空前強大,民族團結。可惜,垂暮之年,康熙因選擇繼承人的問題,與皇太子胤祥發生了齟齬,最終選擇了胤祥之子雍正繼位。
雍正新主登基,立志掃清遺患
雍正即位后,繼承了康熙治世的基業,但也承襲了諸多積重難返的矛盾。他最擔心的,便是漢人對滿人的仇視情緒。為此,他不遺余力地整肅吏治,為民除害,以期獲得漢人的擁護。不料,就在他執掌朝政的頭幾年,竟發生了一樁令人觸目驚心的謀逆大案。
漢人起義謀反滿清,殊不知遭雍正狠手
一名叫張熙的年輕漢人,暗中策劃了推翻滿清統治,恢復漢人江山的陰謀。他和師傅夏靚先后以化名隱姓埋名,避人耳目。豈料,漢將岳鐘琪臨危受命坐鎮川陜總督一職,成了謀反分子的眼中釘。張熙竟孟浪到投書給岳鐘琪,意欲拉攏他加入謀逆之列。
張熙那封怪誕的投書,很快就傳到了岳鐘琪的耳中。投書的內容,簡直是在當頭棒喝。張熙指斥滿人朝廷「貪官污吏毒如蛇蝎」,老百姓「苦不堪言」。他號召岳鐘琪拋棄「認賊作父」的上位,推翻滿清政權,和他們一同「恢復漢人江山」。
岳鐘琪看后大為惱火,他怎能被這般侮慵?雖是漢人后裔,但他自小就追隨滿清朝廷,從軍多年。如今更是被委以重任,執掌重鎮川陜,豈能聽信讒言,做出背信棄義的事?岳鐘琪立刻派人將張熙捕獲,關進大牢,并著手查探他的底細。
原來,張熙就是那所謂的「無主游民張倬」。他和師傅夏靚早已暗中串連,懷揣著推翻滿清朝廷的野心。雖然看似只是兩個文人騷客,卻暗藏禍心,竊竊私議,挾炎黃子孫之名,行謀逆之實。岳鐘琪又惱又怒,決心一定要將這兩人繩之以法。
朝廷也對此事高度重視,及時派遣陜西巡撫西琳、按察使碩色兩位重臣前來助陣,與岳鐘琪共同展開審訊。一時間,府中大小獄卒、刑囚等簇擁而來,氣氛突然變得肅殺緊張起來。張熙那股子狂妄自大的氣焰,瞬間就被這陣仗壓了下去。
盡管刑訊并不手軟,西琳、碩色兩位大員無所不用其極,但張熙仍是一言不發,緊緊把嘴封住。他只是神情肅穆地注視著眼前的局面,對于各種酷刑和讕言誘哄都不為所動。
面對張熙的這股子鉆牛角尖的決心,岳鐘琪、西琳、碩色三人一籌莫展。他們只得不斷向朝廷奏報審理進展,奈何雍正帝卻是對此案牽肚掛腸,要一探個究竟。
雍正聽聞張熙如此執迷不悟,勃然大怒。他命人連夜手書上諭,對岳鐘琪連番斥責。雍正認為,岳鐘琪身為有識之士,做事應該智慧果斷,而不應手軟懈怠。皇上要他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撬開張熙的堵嘴,審個水落石出。
這無疑是把岳鐘琪逼到了絕境。他雖然對皇上忠心耿耿,但終歸血脈不凡,又怎能對手足同胞下如此狠手?況且張熙雖然謀逆,卻也算是一個蓋世英雄。如此心高氣傲,不畏生死的豪情,岳鐘琪暗自也是佩服有加。但皇命如鐵,他別無選擇,只得強行壓抑內心的矛盾心理,置之不理,走一步看一步。眼下,只有借助外力,或許才能渡過這座難關。
岳鐘琪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兩難困境。一方面,雍正帝那熊熊燃燒的斥責讓他深感壓力,如做不好將會受到何等嚴懲;但另一方面,他和張熙同為漢人,卻要為了一己之私而對同袍加諸酷刑,心理負擔可想而知。
他試圖想方設法來擺平張熙,勸他老老實實招供自己的「罪行」,說不定還有回旋的余地。但張熙對此根本無動于衷,他仍舊我行我素,對付岳鐘琪的那些好話相勸都是渾然不理。
岳鐘琪幾次三番上諫雍正,想以折中的態度化解這場危機。但雍正帝對此案的重視程度,可想而知。他除了狠斥岳鐘琪手軟外,還一再反復著重要審訊徹底,一定要揭開張熙背后的黑手到底是誰。
岳鐘琪的焦慮可想而知。他是左右為難,進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折磨張熙,指望能讓他松口。可是張熙還是那副冥頑不靈的樣子,就是不吐露分毫。
終于有一天,岳鐘琪徹底失去耐心。他狠下心腸,打算大卸八塊,用最狠辣的手段來整治張熙。但轉念一想,張熙這般憤世嫉俗,決然也不會怕死的。這樣做不僅收效甚微,還可能引火上身。
心煩意亂之下,岳鐘琪終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。那就是借助他的心腹謀士王燦,替他審訊張熙。作為老鄉,同為江南子弟,王燦或許能找到審訊的突破口。再加上王燦心思縝密,謹慎老練,或許能設法撬開張熙的嘴巴。
于是,岳鐘琪便將王燦從軍中調來,吩咐他全力以赴,審訊張熙。同時暗示他大可以動用各種審訊手腕,只要別玩脫了。王燦雖然也是個忠厚老實的好人,但為了升遷發展,自然也得賣命討好上峰。
王燦到了簽押房,便運用自己這幾年磨練出來的各種審訊手段,設置重重圈套,以期讓張熙露出馬腳。首先他循循善誘,讓張熙放松戒備,再耐心開導,勸說他早做乖寶寶,老老實實招供罪行從寬發落。
可是張熙顯然已通情達理,哪里會被這種手腕迷惑?他對王燦的那些好話相勸渾然無動于衷,面無表情,沉默不語。王燦見狀,只得改換策略,裝出威嚇兇狠的姿態,生怕嚇張熙就范。
但張熙經受住了王燦的這番「嚴刑拷打」,淡定自若,不為所動。這讓王燦大為惱火,決定孤注一擲,采取行動派手段,痛下狠手。他下令獄卒拳打腳踢,肆意折磨張熙,想逼他就范。
盡管遍體鱗傷,被毒打至奄奄一息,張熙仍是一聲不吭,反而露出一副暗自發笑的神情。這更是激怒了王燦,他決定孤注一擲,采取極端手段,不顧一切地折磨張熙。
于是,王燦命獄卒將張熙反綁在地,準備狠狠地抽打他的肉身。這種慘無人道的拷打手段,即便是最為頑固的囚犯,也難以招架得住。在獄卒們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之下,張熙很快就被折磨得遍體鱗傷,鮮血淋漓。
可是,就在眾人以為張熙終將招架不住之時,他竟然咬牙支撐著,仍是一言不發。甚至偶爾還能露出幾分得意的神情,似乎在嘲笑著圍攻他的這些人的無能為力。
王燦完全被張熙這副泰山壓頂不彎腰的架勢給惹怒了。他徹底失去了理智,嗜血般命令獄卒們:「繼續打!把這個逆賊的嘴給我打爛了,看他還能不能狂妄下去!」
于是,更加瘋狂的毆打開始了。獄卒們把各種刑具都使了出來,拳頭、藤條、锏棍無一幸免,毫不留情地落在張熙的身上。很快,張熙就被打得遍體鱗傷,血肉模糊。然而,這個英雄卻仍是頑強地支撐著,用最后一絲力氣緊緊地閉著嘴巴。
直到最后一刻,張熙都未曾吐露半個字。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奄奄一息的英雄,王燦終于徹底失去了耐心。他暴怒著下令:「這個逆賊就是不開口,罷了,就把他活活打死在這里吧!」
是非功過終將有評說。張熙的勇氣和堅韌,讓人敬佩;但他以死謀生的手段,似乎也有失偏頗。雍正對臣民肝膽相照,固然過于苛刻;但他求大一統的執念,卻也不無道理。總的來說,這個謀逆大案雖然小小的,卻見證了一個動蕩不安年代種種矛盾的集中爆發。
它既折射出漢滿矛盾的尖銳程度,又反映了滿清掌權者的戒懼心理。不管是執政者還是被統治者,都很難認清自己的位置和角色,難免產生了一些偏執和謬誤。如此看來,這不啻是一面發人深省、令人捫心的鏡子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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