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代更迭,風俗不同,當我們回望古代,是否會對一些看似怪異的裝束感到疑惑?比如,宋朝官員頭頂的長翅帽,兩根筆直的翅膀左右伸出,就像要隨時飛翔起來一般,真的有必要嗎?這究竟是何用意?
趙匡胤登基后,一直牽腸掛肚的問題是如何有效監督官員。開國之君深知,想要讓官員們從根上養成良好習慣,僅僅依靠道德規范是不夠的,必須通過外在的強制措施來壓制他們的非分之想。于是,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逐漸成型——用一種特殊的官帽來約束官員。
這種官帽后面加長兩翅,翅膀之長近一米,官員戴上后舉手投足間必然翅膀晃動,無法私下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。趙匡胤想到此,眼前一亮,立即著手讓工匠制作出樣品。眾臣見后大吃一驚,這帽子未免也太怪異了些!更有幾個大膽的臣子直接向皇帝進諫:「這長翅帽對百官來說實在太不舒服了,恐怕難以推行。」
趙匡胤揮揮手,語重心長地說:「朝綱艱難,治國之道仰仗百官齊心。這長翅帽正可讓各位官員時刻記住身上的責任,言行舉止當以朝廷利益為重。并且,朕身為天子,自會以身作則,也戴上長翅帽審視朝政,與百官共同建設我大宋江山!」
眾臣聽后俯首不言,這個主意看來是鐵了心要推行了。
消息一出,朝野上下議論紛紛。官員們無不暗自嘆息,這個長翅帽必定夠他們受的。更有幾個愛說笑的吏員,拿著帽子在家里逗小孩:「爹爹這麼戴,像不像要飛的大鵬鳥?」引得孩子們哈哈大笑。
然而趙匡胤并沒有給他們反悔的余地,第二日便是正式實施。
一大清早,朝堂之上鴉雀無聲,眾臣端坐兩邊,一個個戴著奇怪的長翅帽。趙匡胤登上龍椅,臉上帶著嚴肅,他也一言不發地戴上自己的長翅帽。
「朝會開始!」
話音一落,眾臣便照例匯報國家大事。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,他們都小心翼翼地移動著,生怕翅膀碰到了什麼東西。趙匡胤心中暗笑,這長翅帽的威力還真不小。
一開始,朝堂的氣氛似乎比往常更為平和。可當第一個官員的翅膀不小心碰到身邊同僚時,兩人面面相覷,尷尬之情溢于言表。
「咳咳!」趙匡胤清了清嗓子,官員們才慌忙回神,繼續匯報公務。
朝會結束后,趙匡胤心滿意足。這長翅帽果真管用,只要一直堅持,相信能讓百官們習慣朝堂之上的嚴肅和莊重。
然而好景不長,長翅帽在官場上逐漸激起了反彈。
寇準擔任宰相后,深感這長翅帽實在礙手礙腳。他性格直爽,每逢朝會就忍不住抱怨:「這長翅帽戴久了頸椎生痛,左右碰撞更是難以避免。實不相瞞,朝堂之上的辦事效率比往日降低了許多。」
趙匡胤對此也很頭疼,但先皇留下的規矩不能輕易改變,只能敷衍過去:「朕理解宰相的難處,但治國需警惕權力濫用,此舉有其必要性。還望宰相多多包涵,以身作則帶頭遵守朝規。」
寇準無奈退朝。和幾位老友碰面時,他忍不住抱怨:「這長翅帽真是煩人!一天到晚生怕翅膀碰倒東西,諸事不敢專心。」
「您說的不錯。」老友們表示認同,「這長翅帽確實影響了公務效率,先皇這樣作恐怕用意過甚。」
「只能依樣畫葫蘆了。」寇準嘆口氣,「皇帝既然決意要推行,我們也只有接受的份。」
寇準為人正直,難以茍同這些規矩,但終究不便公然抗旨。他只能想方設法提高工作效率,兼顧長翅帽的限制。
其他官員也陸續反映長翅帽不便。有幾個脾氣暴躁的,甚至當眾摘下長翅帽扔到地上,引來皇帝勃然大怒。趙匡胤惱羞成怒地說:「還不知趣!戴不戴長翅帽,你們自己選一個吧!」
官員們聽后大驚失色,連忙叩頭請罪,再度戴上長翅帽。他們明白,皇帝的權威不容挑戰,只能繼續忍受這份罪罰,否則立刻就要被貶黜甚至是處死。
于是,長翅帽成為宋朝官場上一道怪異的風景線。新官上任時都要忍辱負重地戴上,哪怕滔滔雄辯如歐陽修,也被迫接受這突兀的裝束。
歐陽修剛任職不久,便覺這長翅帽大大限制了視野,左右碰撞更是難以避免。他暗自腹誹:這樣的裝束怎能發揮臣子的才能?若非皇帝堅持,實在要命!
然而多次上朝后,歐陽修也逐漸習慣了長翅帽的不便。只要小心行動,便可避免翅膀碰撞。他嘆了口氣,明白身為臣子,服從皇命是本分。
趙匡胤也注意到,長翅帽隨時間推移,對官員們的約束效果越來越差。有幾個老油條已經熟練掌握戴長翅帽的訣竅,翅膀之間巧妙地留出空隙,仍可小聲私語。
趙匡胤大為光火,這些官員竟然學會了規避長翅帽的作用!
他在次日的朝會上,決定要加長長翅帽的翅膀長度,一側長達40厘米,比原先更不容易私語。百官們聽后,個個面如死灰,夜不能寐。
果然,新的長翅帽加長后,官員們無不手足無措。有幾個行動遲緩的,甚至被自己的翅膀絆倒在地,引來哄堂大笑。趙匡胤這才滿意地點點頭,這下子私語應該不成問題了。
時光荏苒,趙匡胤駕崩,宋神宗繼位。神宗對這長翅帽頗有微詞,但先皇留下的規矩實在無法輕易廢除。他只能隱忍地繼續實行下去,任由百官袖手旁觀。
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百年,直到宋徽宗時期。徽宗繼位后大刀闊斧地改革,廢除許多他認為沒必要的禮制。當他看到朝堂上官員頭頂怪異的長翅帽時,終于忍無可忍:
「簡直荒唐!費時費力卻毫無意義,當真可笑。朕今天就要將此規廢除,你們盡可高興去吧!」
一時間,朝野為之歡呼。終于要解放了!百年來束手束腳的官員們如釋重負,齊聲向新皇帝道賀。
當晚,寢宮內上演了一出鬧劇。徽宗高高興興地脫下長翅帽,扔向太監,嘴里念念有詞:「以后我就是自由的皇帝啦!」一旁的才人李格非忍不住提醒:「陛下行為要端莊,還請留心儀態。」徽宗這才意識到作為皇帝,不應孩子氣。他連忙清了清嗓子,收起之前的激動。
第二日朝會,百官們光顧著頭頂的輕松,全然忘記應有的莊嚴儀表。徽宗看在眼里,不動聲色地提醒大家注意儀態,隨后正常開啟朝政事務。
自此,長翅帽正式退出宋朝政治舞台。它存在的一個世紀,見證了這個時代權力至上的本質。雖因皇帝一個想法而生,卻扭曲了無數官員的命運軌跡。我們不得不感慨,朝代更替,禍福無定,讓人看清人心險惡。
長翅帽,一頂普通的帽子,因皇帝的一句話而生,卻承載了權力與命運的暗潮。它警示我們,體制之弊端,總歸需要有人改革。也許過程困難,但結果終究慰藉人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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