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1年,一個日本兵對滿身傷痕的許廣平吼道:「把衣服脫下來!」
那會正是嚴寒的冬天,許廣平哆嗦著脫下外衣、外褲,日本兵還不滿意,讓她繼續脫。直到全身只剩下一個小衫褲,許廣平仍不說一個字。
一屋子的日本兵都直勾勾盯著許廣平看,發出惡魔般的笑聲。
許廣平感到莫大的恥辱,她雙眼緊閉,嘴唇發抖,拼命鼓勵自己:忍住!忍住!
一個日本兵站在許廣平面前,強迫她睜開眼睛,說道:「現在可以說了吧?」
許廣平咬緊牙關,仍然不說一個字。
接著,日本兵讓她穿上衣服,再一件件脫下;又穿上衣服,再一件件脫下……
反復幾遍之后,日本兵失去耐心,像瘋子一樣抓住許廣平的肩膀拼命搖晃:「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到底說不說!」
許廣平依舊閉口不言。
經過狠辣的鞭打和各種非人的折磨,此時她的心已經麻木,除了仇恨,再無其它。
日本兵又威脅道:「沒想到你還挺忍的,要是再不說,就讓光著.身子到大街上去。」
許廣平譏笑了一下,鄙視的眼神投射在每一個日本兵身上:「如果真的這麼做,丟人的恐怕是你們,而不是我。」
許廣平不愧是鐵骨錚錚的巾幗英雄,即使受盡折磨,也沒有出賣任何一個抗日戰友。
1941年,日本偷襲珍珠港,開進上海租界。
許廣平作為魯迅的遺孀,受到日本人的關注。日本人派出很多曾與魯迅交好的人,來游說許廣平,勸她多宣傳「中日友好」。
然而,許廣平很有民族大義,對前來的人說:
「如果你們還是魯迅的朋友,就不要來對我說這些話,魯迅如果知道你們這樣,也不會再把你們當成朋友!」
拒絕合作的許廣平,自然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釘。
當時,不少朋友都勸許廣平撤離上海,去后方避難,否則日本人會對她不利。
可許廣平都婉拒了,她堅持留在上海,主要出于兩個原因:
第一、她要保護魯迅的遺物免受破壞。
許廣平說:「這一草一木,一桌一椅,一書一物,都是魯迅先生留下來的。這不是私產,這是屬于全國人民,屬于每一個要了解這一時代文化,這位作家生活之人的。」
第二,她要留下來為抗戰做貢獻。
在許廣平看來,越是艱難的地方,越需要有人留守。她作為魯迅的遺孀,有責任留在上海,為這里的百姓做出一點貢獻。
那段時間,許廣平加入了由何香凝組織的「上海婦女界難民救濟會」,除了妥善安置難民外,還為前線將士募捐藥品、棉花、糧食等等物資。
她還在各大刊物上發表支持抗戰的文章,號召全國的女同胞們參與抗日,極大地鼓舞了中國軍民的抗戰士氣。
許廣平不遺余力地宣傳抗日,徹底激怒了日本人。
12月15日,幾個日本人闖進了許廣平家中,不由分說地將她逮捕,還到處搜刮,拿走了兩大包書刊,其中包括魯迅先生早年的日記。
幸運的是,此前許廣平已經將魯迅的手稿藏了起來,才躲過一劫。
許廣平被丟進囚牢中。那里有將近50名囚犯擠在一起,擁擠不堪,惡臭沖天。
一開始,日本人還對許廣平比較客氣,對她各種利誘,想讓她說出其它抗日志士的藏身之處。
無論日本人提出什麼條件,許廣平都不為所動。
威逼利誘不行,就改成嚴刑逼供。
許廣平挨了無數耳光,受了無數鞭子,很快遍體鱗傷。但面對日本人,她始終保持沉默。
每次身體疼痛襲來,讓她不堪忍受的時候,她就在心里默念: 犧牲自己,保全別人;犧牲個體,保全團體……
日本人用盡各種嚴刑,都撬不開許廣平的嘴,最后想出一個陰招:用脫衣解帶的方式羞辱她,逼她開口。
許廣平是一介文人,最看重的就是氣節,一開始確實不堪其辱,但最終還是說服了自己。
在民族大義面前,個人的自尊又算得了什麼!
許廣平一共被關了76天,經歷了76個日與夜的非人折磨后,才終于被釋放。
但遭此迫害,她的頭髮白了許多,也落下終身疾患:雙腿不良于行。
得到自由后,許廣平將自己此番遭遇寫成《遭難前后》,發表在國內外各大刊物上,把日寇的暴行昭告天下。
許廣平是當之無愧的巾幗英雄,被日本人逮捕后,雖然受盡了折磨,但始終沒有向敵人低頭,更沒有出賣過任何一位抗日同胞。
鄭振鐸說她是 「中華兒女們最圣潔的典型」,這是對她再貼切不過的稱頌了。
許廣平曾在日記中寫道:「我活著,要為中國、人類做些有益的事。」
毫無疑問,她做到了。
這樣一位鐵骨錚錚的巾幗英雄,值得所有國人敬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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